母亲,那位巧手编织生活的艺术家,当学校的新校服发到我手中,她便在夜幕低垂之时,为我将名字细腻地绣于其上。于是,我的校服化作独一无二的存在,犹如车辆拥有其牌照,标识着我的身份。
她取出那把锋利的红剪刀,备好了乌黑的丝线和尖细如针的绣花针,我则被吩咐拿来钢笔和校服。母亲要我亲手在校服的内衬上留下名字,然而我那歪斜不一的笔迹,却无法成为她绣花的蓝图。最终,是父亲用记号笔挥洒出既大气又美观的名字。由于母亲眼神不再那么明亮,我便成了她的助手,耐心地将黑线穿过针眼。线头初时顽皮分岔,母亲便以剪刀轻剪,使之驯服,随后穿线变得轻而易举。
在父母的鼓励声中,我终于在一次次的尝试后将线穿过针孔,首次的成功耗时五分钟。线尾打结后,母亲开始一针一线地勾画,顺着父亲留下的痕迹,将我的名字一一呈现。我亦尝试参与这细密的绣工,尽管针时不时会顽皮逃脱,但经验的累积让我的手艺愈发纯熟。时间如梭,转瞬即至名字的末字——“然”,这个尤其考验绣技的字符,母亲先绣其难点,而将简单之处留给我。
一个小时如同翻书般匆匆而过,这件绣品虽然在我眼中不算完美,但它承载着我和母亲共同的付出与情感,我又怎能不倍感珍惜呢?